轻车熟路地向前游走。

我抓住他的手，挡住他，疼痛来袭，下唇咬得几乎快出血：

「我来事了，你去客房睡吧。」

他起身。

我能感觉到男人败兴的那种失望感。

「那你好好休息，我让阿姨给你煮点红糖姜茶。」

沈肆伸出手，打算摸摸我的头。

但我背对着他，一动未动。

他最终缩回去手，没有触碰到我。

床对面的大石台面倒映出来的他的身影，他所有的动作我都看得分明。

他推门出去的时候我追了一句：「什么时候签字？」

他握住门把手的动作滞了一下：「再等一周。」

我疼得发颤，讲话也有气无力：「能…能快点吗？」

我怕我等不到离婚的那一天了。

人之将死。

是的确能感觉到生命流逝的。

沈肆却突然发怒：「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？

「林妍，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？」

我呼吸粗重，忍着疼痛尽量平静道：

「你要这么想，我也没什么好说的。」

黑暗中，他远远地看我一眼。

眼里的暗光像一头濒临失控的兽。

似乎下一秒他就能扑过来将我撕碎。

但最后，我只听见门被重重甩关合上。

我终于忍不住，呜咽出声。

将脸埋进被子里，疼得我用力撞头。

妈妈，我好痛……

妈妈，快点带我走吧。

在吞了一大把止疼药后，又熬过了生不如死的两个小时。

药起作用了。

我浑浑噩噩陷入沉睡中。

梦里，我梦到了妈妈。

妈妈生病临死前，紧紧握住我跟沈肆的手，眼睛瞪得老大，死死看着半空中。

「小肆……对妍妍好……妍妍以后的家……就是你了……

「她只有你了………」

可是妈妈，沈肆也不要我了。

我没有家了。

早上被一阵刺耳的施工声吵醒的。

我半天才从床上坐起来，阿姨在敲我门，很急迫。

我开门，阿姨急得拍腿：「妍妍你可算醒了！那个死丫头！

「那个死丫头找人把树砍掉了！」

等我跑下去的时候。

树已经连根挖了出来，地上满地都是被碾碎的柠檬。

我感觉血液从脚底倒流冲上头。